福州的粪船尾、香巷和五福巷原址，位于今五一广场东侧与五一路之间，从南到北依次排列。虽然三个地名都很普通，但是笔者却觉得它们蕴含着古人的环保意识和聪明才智，也体现着当时的城市管理水平。

　　粪船尾与香巷

　　粪船尾大致位置在今元洪花园处，那里过去是一个比较大的河道。粪船尾，从地名上就可以知道，那里就是运送粪便的船只专用停泊处，而且是来福州城运粪便的船只也只能到此为止，故谓之为粪船尾。根据省图书馆馆存的民国年间的地图显示，香巷、五福巷那时都是东西走向。不过，笔者认为三者之间应该是有联系的。上世纪50年代，香巷和五福巷就是相通的。外人根本分不清楚哪是香巷，哪是五福巷。

　　香巷，在粪船尾的北侧。香巷地名的来历，有两个版本：一说过去这条巷子里都是做香和卖香的，故名香巷；另一说它堆放大量的猪粪，因臭而名，因为有了猪粪的臭才换来稻谷的香，故名香巷。上世纪50年代的香巷，有一排南北走向的房子，人们叫它猪屎馆，房子对面是猪屎窟。猪屎馆是从乡下来福州捡猪屎人的栖身处。福州人过去养猪是放养式的，猪满街跑，随地大小便，于是就出现了一个“产业链”——捡猪屎。捡猪屎的人挑着一副竹编的猪屎篮，拿着一个长长的猪屎耙，走街串巷捡猪屎，这景象直到上世纪60年代还能看到。于是，捡猪屎也成了一个职业，并且还给福州留下了捡猪屎文化。记得我们小时候，老人常常对不用功读书的小孩说，“你不好好读书，长大了去捡猪屎。”福州民间还有跟捡猪屎有联系的俗语，如形容运气不佳为“‘捡猪屎’又遇‘猪病泄’（即猪拉肚子）”，还有“喀呃没猪屎喀（即太过精明的人反而捡不到猪屎）”等等。今天看来“捡猪屎”虽然是一种商业需求的经济行为，倒也不失是一种环保动作。猪屎馆对面是猪屎窟，猪屎窟是长约3米、宽2米的长方形土坑，从南到北一个挨着一个。捡猪屎的人把猪屎捡来后堆到坑里，堆积到一定的量，再装上运粪便的船只运走。随着时间的流逝，香巷和猪屎窟的地形地貌都在发生着不同的变化。

　　五福巷

　　香巷再往北是五福巷。福州叫五福巷地名的，至少有两个地方：一个在鼓楼区元帅路附近，现在那个叫互爱巷的，据说过去那里也叫五福巷；另一个就是五一路那里的五福巷。

　　“五福”这个名词，是古代汉族民间关于幸福观的五条标准：第一福是“长寿”，第二福是“富贵”，第三福是“康宁”，第四福是“好德”，第五福是“善终”。“长寿”是命不夭折且寿数绵长，“富贵”是钱财富足且地位尊贵，“康宁”是身体健康且内心安宁，“好德”是心性仁善且顺应自然，“善终”是安详离世且饰终以礼。既然称为五福巷当然寄托了这个美好的愿望。

　　但是，它们跟粪船尾又有什么联系呢？笔者想起福州有句俗话“人是吃五福的”，或者说“人是吃五谷的”，福州方言“五谷”与“五福”谐音，既然人吃的是“五福”或“五谷”，排出来的当然也是“五福”的渣了。城里的粪便，这些“五福”，从城内各处挑到城外，最后经过这条巷子，到达粪船尾，装船运走。于是，每天固定时间段，巷子里都是挑着“五福”的人，久而久之人们将其称为五福巷。

　　元帅路附近、现在叫互爱巷的那个“五福巷”，是否也是这个意思？不知道过去那里是不是也有一个停泊粪船的道头？如果有的话，那么两个“五福巷”，一个位于城东南，一个位于城西北，遥相呼应，说明五福巷的含义就是挑粪便通行的巷子。

笔者觉得这样解释更合理些，它不但反映了古人的环保理念，而且也体现着古人的城市管理水平。

作者：陈守强　　林文昇